周牧人｜谁是终极的裁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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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游子吟》一文的回应

前言：记得在六年级的时候，母亲从查经班[1]领了一套三册的系统神学书籍，其中在护教层面所引用的证据就是《游子吟》里的内容，在一个“理性”相对较弱的时期，无论在知识和推理层面，它有着很强的说服力，基本可以说让人哑口无言。

到了大学，学院团契有人推荐两本书籍（《游子吟》、《铁证待判》[2]），才发现以前有力的“证据”大多出自里程[3]之手。确实，有个别大学生因此而归信基督，说明此书的论据是有它的价值所在。而对没有文化的农民来说，这些推理毫无意义，因为他们不懂也不爱听。

到后来，这些看似有力的“证据”已经很难占据上风，这种以人为出发点去裁判命题的合理性是无法让人接受和相信的，因为他们将人视为终极的审判者，换句话说，他们取代神的位置来审视一切事物的真实性。接下来，笔者以第一章神存在的真实性为例，探讨不同出发点的裁判，真的可以让人的理性降服吗？

1.标题和内容合理吗？

我在《论上帝的存在》[4]一文中已经清楚的讲明，人心中的坚持，表明他已经委身于一些大的前提，这些前提一定是一个优先于其他信念的信念。正如一个人要证明科学才是认识事物真理的唯一方法，他不可能放下他的科学主义，也不可能放下所有科学的大前提证明科学是合理的，绝无可能。也就是说，基督徒谈信仰，一定是在基督教有神论的前提下讲明福音是据理力争的事实，基督徒之所以相信基督教所信的上帝是存在的，最基本的理由就是他自己对基督的信心。

你是否同意人对所知事物的理解受到他看事物的角度、时间、和事物变化的局限。这就是为什么说造物主和被造物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基督徒力求从受造物对上帝的依赖性这一角度来看待一切，而非基督徒则反其道而行。也许某些非基督徒强烈地否定此点，但在事实上，任何不信靠基督得救的人，都是以某种方式，把上帝和受造物置于互相依赖的地位，赋予受造物一定程度的独立性[5]。

在基督教世界里有一个普遍的观念，就是很喜欢将非基督徒抬高到同一个平面，意思是说基督徒和非基督徒之间存在一个中立的地带，以此用来证明基督教是可信的。接下来，我们看看《游子吟》以此方式为基础，真的能够说服人的理性吗？

第一个，神的普遍启示。作者用井然有序的宇宙、完美的设计和奇妙的生物界欲想证明神存在的论证，虽然有其价值所在，它并非是在有神论的框架下引导非基督徒全世界满了上帝面容的印记，而是在妥协基督教本质的前提下推理上帝是存有的。

事实上，圣经论述在自然界就能证明神的存在，是无可推诿的裁判，是没有中性的余地。正如加尔文所说：在自然界，人应该看见上帝，不是某一神，某一超自然力量，乃是独一的上帝。如果他们说有某一神存在，或说上帝可能存在，这就显明他们对于自己周围所展现的事实证据，没有采取公平的态度来处理[6]。

还记得上面所给的前提吗？我们为什么需要一个这样的框架？打一个比喻：基督徒和非基督在接受同样的信息，他们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基督徒对“井然有序的宇宙、完美的设计和奇妙的生物界”是寄予创造论的前提下称赞神的伟大，而非基督徒可能认为只不过是自然进化演变的过程，并且认为是合理的。换句话说，虽然两者所面对的是同样的信息，但基督徒对信息的处理是根据上帝启示的光照来理解，而非基督徒则是根据他们的自主性来曲解周围的世界。事实上，在任何一门科学中，都不存在信者与不信者共同认可的所谓的事实[7]。

第二，灵界世界。作者使用“鬼附身和医科权威”试图证明一个看不见的灵界，这和独一神的存在相差甚远。首先，即使可以证明灵界真实存在，这并不表示别人脑子想的是不是鬼神之说，还是其他宗教的混合神明。在中国，祖宗教（祭祖）盛行的文化里，是没有绝对的无神论者。可以说，只要父辈健在，年轻人是无法拒绝叩拜之礼，除非他是一个基督徒，否则他会背上不孝的骂名。所以，这个直接证明神存在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其次，用科学来证明灵的真实性，用的却是人的喊叫，这有点忽悠的味道。既然用到科学，科学讲究试验可以不断被证明的事实。灵是无法被证明的，也不能放在试验中不断让人来证明的。这种直接证明灵的真实性只会自乱阵脚，站立不住。

第三，人类的道德律和崇拜神的自然倾向。说实话，我不清楚这段与神存在的真实性有什么样的必然联系。如果是针对特定时期的绝对无神论者说的，同样也存在较大的缺陷。当一个人离开过去的大前提，任何人敬拜神明，对他来说都是愚昧的行为。良心的问题，中国人最多回到人性本善的层面，一般这类问题较多放在人罪性的层面，如果适得其反，可能证明神是不存在的。

在前提护教学中，论到神的存在，在有神论的前提下证明神存在，这是我们的前设，但是，最重要应该是以神为出发点，而不是以人敬拜神明来证明神存的。即使搬出孔子，同样也不能证明神是存在的，反而在重要的事情上错失良机，得不偿失。

第四，神的特殊启示。之所以说人的见证可以当作神迹，是因为被主更新的生命本身是件奇迹，确实有人是因此而悔改信主的。标题是神的特殊启示，内容却是人的见证，无论是圣经神学，还是系统神学，都找不到任何的关联性，可以说，这种做法极其荒谬。

论到上帝的特殊启示，一般可指语言的启示和作为的启示。具体来说，同样是在有神论的前提下，圣经自证神的存在，开篇就以预设的口吻论到神的创造，接着以宣告的方式称为自有永有者，最后以大能的话语降服那顺命的儿女。

人的见证能否间接证明神的存在，实际是可以的。但这不是必要的充分条件，而是上帝拣选人的方式。这里的看见是亲眼所见的改变，如何使用的合适是我们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第五，神曾经访问我们星球。相信很多人都承认历史上的耶稣，他是一个真实的人，但祂的神性和复活一直存在较大的争议，主要原因是它不合理也不科学，所以不能接受。书中有一句话这样说：神存在的直接证据是神从无限进入有限，来到我们地球，就是降世为人的耶稣基督。

很难理解的就是这里的直接证据到底是什么？是来到我们的地球吗？显然不是，来去自由本身不是用来证明不可见的存有，但它是可见的记号。如果谁能证明人类去月球就是直接证明神的存在，只会被人贻笑大方。如果是指神从无限进入有限，用有神论的前提反复证明神的存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过多庞杂的论证并非是好帮手，可能使你陷入无尽的麻烦当中。

2.谁是终极的裁判者？

前面已经清楚的表明一个事实，所谓的中立性不过是神话，在信仰之路上，是不存在这样的踏脚石的。对于圣经护教学来说，我们不仅需要贯彻始终的基督徒的生活，和谨慎的态度，正确的方法也是必不可少的。

首先，一定要以圣经中的教导为根基，基督教有神论是我们相信的大前提。其次，当我们在护教的时候要完全相信基督教信仰是真实可靠的，基于对基督的信心。最后，虽然我们都有上帝的形像，但一定要坚持创造者与受造物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接下来，我们以神为终极的裁判者，重新建构合乎圣经的神存在，同时也会借鉴《游子吟》里面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作为补充的一部分[8]。

据理力争

要据理力争，有三大步骤。捍卫上帝存在这一真理，每一个步骤都是非常重要的。

步骤1：以神为出发点，基督徒应当承认，他之所以相信基督教所信的上帝存在，最基本的理由就是他自己对基督的信心。

步骤2：以圣经为出发点，护教者进一步阐明基督徒之所以相信上帝存在，是基于圣经所启示的真理。

圣经的证据：

1.圣经是以有神论为前提，直接以神的创造来展开的（创1：1）。换句话说，圣经从来没有用逻辑去论证、推理神的存在，乃是直接了当宣告神的存在。

2.其实人是知道神的，只是他假装不认识神，不把祂当作神来尊崇或感谢祂(罗1：21)。因为有关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因为神已经给他们显明(罗1：19)。

3.圣经教导说，只有愚顽人才否定上帝的存在（诗14：1）。所以，任何人说神是不存在的，这是出于他对神的轻慢！当罪牢住一个人的时候，他思想变得不再理智，而且否定神的存在；因此，思想不理智或被蒙骗的人才会说没有神。

4.从神的信实来看，新旧约圣经中的预言或已经应验，或正在成就，没有一句落空。这一事实说明基督教所信的上帝是真实存在的，并且神按自己的旨意运作万事。

外部世界的证据：

5.上帝在自然界中清楚地将自己显明出来（诗19：1；罗1：18）。井然有序的宇宙、完美的设计和奇妙的生物界，都是源于上帝充满智慧的创造，一切的美善都在显明上帝的荣耀。我们周围世界为我们相信上帝的存在提供了充分必要的证据，叫人无可推诿。

个人经历的证据：

6.基督徒相信神的存在，完全是凭借神的恩典，是在福音的大能下认识神，同时每天都在经历神的同在。当一个人的生命经历巨大的改变，确实可以影响一个人对基督教信仰有着深入的思考，这并不意味他就会马上相信，和我们一样，他需要得到神的赦免才会甘心乐意归信上帝。正如保罗所说：第一，我靠着耶稣基督，为你们众人感谢我的神，因你们的信德传遍了天下(罗1:8)。同样，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太5:16)

7.上帝的作为让人难以测透，祂常以大怜悯伸出妙手医治病人，因为祂眷顾自己的百姓，以厚恩待他们。在四福音中，确实有人因耶稣的神迹相信祂。在今天，我们的周围也有因此而信主的。同样，基督徒必须认识到，在很多情况下，神迹也并不能说服人。即使有人看见也会不信，因为他信奉个人的独立性超过一切。

步骤3：以圣灵为出发点，基督徒必须承认在许多情况下，这些论据不见得有说服力，一切全靠神亲自来动工。但是，基督徒必须告诉非基督徒，这些论据之所以对他没有说服力，是因为他对自己所委身的大前提有着根深蒂固的依赖。

以愚治愚

以愚治愚就是要努力向不信者说明，他拒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并没有坚固的根据。

步骤1：基督徒当向不信者指出，不信者所提出的一切异议所依赖的都是他对自己所委身的大前提坚决的信奉，而这种信奉本身是无法立足的。不信者落在自己所挖的陷阱里。

步骤2：也可以证明非基督徒所主张的立场本身是自相矛盾的。

绝对确定的立场：“没有上帝。”

1.基督徒向不信者指出，关于上帝的存在，并非看不见的存有就一定不存在，因为许多你没有考察的存有，是真实存在的。同样，不能被证明出来的要比可以证明的多的多，父母爱小孩从来不需要被证明的，“爱”依旧存在！

2.我们必须向不信者指出，他不能这样明确地否定上帝的存在，这种武断的“绝对”同样无法证明上帝是不存在的。

“神存在，但并不是基督教所信的独一的上帝。”

1.基督徒可以询问非基督徒他们所信的到底信是什么样的神，接着向他指出，他与他的神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实际他并没有详细考察所有可能存在的证据。

2.我们应当向不信者指出，他们所信的神有哪些属性？如果保佑是可以彼此交易的话，说明他没有详细考察自己是否相信哪一位神，还是想要或得到什么东西。

3.所以，不信者不应当声称他的观点就是正确的，因为他无法确定他自己所信奉到底是何物。

结论：作为基督徒，我们当然相信神的存在，我们的信心是有根有据的，这个证据不是从性理证明神存在，而是神所默示的。自然界本身就是神的启示，是也最大证据。人不愿意相信，因为他们习惯于自己任命自己为法官，来审判基督教的真实性。圣经却不断劝解人放弃愚拙的叛逆之路，应承认自己对上帝的完全依赖。不是将理性作为真理的裁判，惟有上帝才是终极的裁判者。

[1]查经班，农村教会每月一次密集培训的场所，一般每次两天，时间是月初的周一、周二，参加的人都是乡村教会的讲员或教唱诗歌的带领人，偶尔也许可部分年轻人参与，普通信徒未经许可不能参与，主要是为了栽培教会领袖。

[2]麦道卫（Joslin Josh McDowell），国际著名作家。《铁证待判》(EvidenceThat Demands A Verdict), First published1972. Revised Edition, Here’s Life Publishers, San Bernardino, California,1979.

[3]冯秉诚即里程，《游子吟》的作者，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系，是一名牧师和真道培训中心主任，著有多部有影响力的基督教专著，如《信仰与科学：圣经无误的论证》，《神的圣言(卷一)：圣经的权威》等。

[4]论上帝的存在：https://mp.weixin.qq.com/s/OEl7PZ1KzS_ja4L1vLanlQ

[5]《将人的心意夺回》，理查德·伯瑞特。改革宗出版有限公司，见第17页。

[6]《基督教护教学》，范泰尔著，吕沛渊译。改革宗出版有限公司，见第95页。

[7]同5，见第74页。

[8]下面的论证是借鉴《将人的心意夺回》第十一章的方式论述神的存在，并做一些处境化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