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历史中的家庭敬拜

作者  唐·惠特尼

基督徒属灵伟人的生命印证了我们应当带领家庭在家里敬拜这位配得称颂的神。例如,我们知道第一代基督徒有规律的进行家庭敬拜。莱曼·科尔曼是早期教会历史的学者,写到有关新约之后几十年基督徒家庭的敬拜:

在清早,家庭聚集读完一段旧约之后是唱诗和祷告,感谢全能者在黑夜中的保守,感谢上帝的良善,让他们有健康的心智。同时,感谢祂的恩典,保守他们白天远离危险和试探,他们对各项责任有信心,在各个方面有能力从事上帝呼召的职业。在晚上休息之前,家里人又聚在一起,进行和早上同样形式的敬拜,不同的是,晚上的敬拜会比早上敬拜的时间更长。

特土良

第二世纪的神学家特土良(公元 160 年至 225 年)描写信徒之间的婚姻。在他的自传中,他描述了在理想化的婚姻关系中家庭敬拜是基督化家庭的一个必要部分:

他们一起祷告、一起敬拜、一起禁食,互相指导、彼此激励、彼此坚固…… 相互唱诗篇和赞美诗,努力看谁能更美地唱出对上帝的赞美。听到和看到这些,基督也一同喜乐。

约翰·屈梭多模

君斯坦丁堡第四世纪的大主教约翰·屈梭多模(349-407)是教会历史上公认的最伟大的布道家之一。历史学家菲利普·沙夫论到屈梭多模说:“他规劝每个家庭都应该是教会,一家之主应该是属灵供应者,并记得有责任必须公平地对待孩子们。”

马丁·路德

随着个人接触圣经变得越来越少,代价也越来越高昂,同时牧师也逐步等级化,家庭敬拜从这点上普遍地衰退到了最低谷,直到宗教改革。当圣经回到家庭,家庭敬拜也回来了。在马丁·路德(1483-1546)之前,这个趋势开始逆转,家庭敬拜的窗户也打开了。路德几乎每天都布道,牧养教会,也写了大量的神学书和圣经注释。但是他也意识到就像别的基督徒丈夫和父亲,他也有责任在他家里带领敬拜。在某处他写到:

亚伯拉罕在帐篷里有神的家和教会,就像今天任何属灵和虔诚的一家之主教导他的孩子敬虔。这样,一个家就是一个学校一个教会,一家之主就是他家里的主教和牧师。

约翰·诺克斯

15 世纪中期,约翰·诺克斯(1514-1572)领导了苏格兰的宗教改革。据说,罗马天主教教徒、苏格兰的女王玛丽认为约翰·诺克斯是属神的人:“我害怕约翰诺克斯的祷告,超过欧洲的所有联军。” 公元 1556 年,在写给苏格兰基督徒弟兄的一封信中,诺克斯这样论到家庭敬拜:“弟兄,你被上帝赋予权柄管理你的家,因着祂的话语要有真实的畏惧…… 因此我说,你必须让家人参与读经、劝勉以及每天在家里至少有一次共同祷告。”

威斯敏斯特信条和 1689 年浸信会公认信条

再往后一个世纪,长老会和浸信会都认为家庭敬拜很重要,在他们的信仰告白中都包括了有关家庭敬拜的声明。 长老会最有影响的教义声明《威斯敏斯特信条》以及浸信会最有影响的教义声明《1689 年浸信会公认信条》至今仍然被全世界成千上万的教会采纳,其中有家庭敬拜实践的清晰规定。在这两份文档中,我们都可以读到:“要用心灵和诚实随处敬拜上帝,每日在个人家庭中独自在隐密处,都要如此行”

威斯敏斯特会议在 1647 年完成这一信条。同年八月,仍在推进约翰·诺克斯异象的苏格兰教会认为家庭敬拜非常重要,因而基于威斯敏斯特信条做了一份指南文档,名叫家庭敬拜手册。这份指南包括了十四个部分,包括家庭敬拜的原因、正确地使用经文、丈夫和父亲带领家庭敬拜的责任,以及家庭祷告的指导等等。

这份指南不仅仅是给一些神职人员的建议。在序言中,教会长老需要在家庭敬拜中,承担上帝赋予的带领职责——如果他们没有做到,应该被私下责备。而且对那些持续忽视自己在家庭中的属灵责任的丈夫或父亲,家庭敬拜指南给出如下建议:

教会或长老应当给予他严肃和为他担忧的责备,责备之后,如果发现他仍然忽视家庭敬拜,就应当因着他的刚硬而停止他的主餐,因为他犯罪,教会要停止与他相交,直到他悔改。

苏格兰、英格兰及海外成千上万长老会教会的领袖们很快采纳这份文档,认为家庭敬拜对他们家庭的灵性健康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对于他们孩子的灵魂更是绝对必要的,敢于在属灵上放弃家庭的任何人,都会受到教会纪律的惩戒。

英国清教徒

在霍顿·戴维斯的经典之作《英国清教徒的敬拜》(The Worship f h Enlih Pri)中写道:“清教徒高度重视家庭敬拜”。神学家巴刻则提到,与《威斯敏斯特家庭敬拜指南》所要求的高度一致,清教徒相信:“带领家庭进入宗教生活、每天带领敬拜是丈夫的责任,……最好是一天两次,随时随地都成为清醒的属灵榜样。”

理查德·巴克斯特

巴克斯特牧师通过教导以下内容概括了清教徒的状态:“在家里严肃地祷告和赞美上帝就是与神相交……家庭祷告和唱赞美诗都属于圣灵的教导和洁净工作,因此这也是属神的。”

然后巴克斯特提出以下挑战:

我呼吁全世界的虔诚家庭都有这些经历。那些严肃对待过这些职责的人是否发现了其中的益处?那些用这些职责,在恩典和属天智慧上有增长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在你的镇上、城里和村里,比较那些有没有读经、祷告、赞美上帝的家庭,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别。那些没有这样做的,更多充满了不孝、咒骂、诅咒、阻隔、醉酒、淫乱、追名逐利等等。而那些这样做的,充满了信心、忍耐、节制、仁爱、盼望等。对比后高下立现。

马太·亨利

巴克斯特之后五十年出生的马太·亨利,因为他的解经书为全世界教会所熟知。他的传记作者写到:

马太在他家庭中的带领……在他虔诚父亲的榜样带领下,那些接触到他家庭的人都会去说:“这就是神的家,天堂的门。”每天清晨和晚上马太都在家里持续地敬拜上帝,没有任何难处可以阻止…… 他从不令人乏味,总是充满丰富和理解力,在很短时间内做得很多……当整个敬拜结束后,他的孩子们会过来请求他的祝福,他会庄重和慈爱地祝福孩子们。

马太自己写到:“将你的家变成小的教会” ,他说:

“如果我们的家是有深度的家,我们应该因此而爱家。认为每日的摆上是每天最甜蜜的快乐,我们家庭敬拜是全家最有价值的安慰……家里的聚会是一个美好的遗产,而且不但如此,也会是一个好的传承可以留给后代。”

关于家庭敬拜这个话题,是马太做了最有名的一个宣告。他认为家庭敬拜是“改革必须开始”的地方。换句话说,我们为我们教会期待和祷告的宗教改革也包括在家里,因为教会是由家庭单元组成的——从个体到大家庭等各类大大小小的家庭。如果家庭通过家庭敬拜改变了,教会也就改变了。

约拿单·爱德华兹

伟大的约拿单·爱德华兹(Jonathan Edwards,1703-1758)因为他的知识、信仰的热情、有力量的布道以及有洞见的写作而出名。但是我们也应该记得他稳定的基督化家庭生活,他和他的妻子撒拉作为榜样影响了他们十一个卓越的孩子。关于爱德华兹,作家乔治·马斯登写到:

在冬日的烛光中,一天以个人祷告开始,接下来是家 庭祷告。⑰ 当然,他最为关心的是他孩子们的灵魂。在早上敬拜中,他会根据孩子的年龄不同,用合适的问题测试他们经文。每顿饭都会有家庭敬拜,晚上撒拉会参与他的祷告学习。

萨缪尔·戴维斯

萨缪尔·戴维斯(Samuel Davises,1724-1761)接任约拿单·爱德华兹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长,他被认为是与钟马田齐名的美国最伟大的布道家之一。他这样谈到家庭敬拜:

如果你爱你的孩子,如果你想将天国的祝福带到你家里,如果你想你孩子自己成家后让他们的家成为信仰的器皿,如果你想让信仰在家里一代代传承,如果你交托自己的灵魂,我恳求、乞求、命令你在家里开始并持续进行家庭敬拜,从今天直到你生命的终了……家庭信仰不是一个被上级要求的责任,而是上帝赐下的最大特权。

詹姆斯·瓦德尔·亚历山大

J. W. 亚历山大(J. W. Alexander,1804-1859)是 19 世纪上半叶纽约最有属灵影响力的长老会牧师。他的书《有关家庭敬拜的思考》(Thoughts on Family Worship)21 是现存有关这个主题最好的指导之一。在序言中,他很惊讶地发现,根据可靠报告,很多家里的头、教会里领圣餐的肢体、一些带领长老和执事在家里没有天天坚持家庭敬拜。

在书的概要部分,亚历山大牧师满有慈爱、引人着迷又务实地讨论一些主题,例如“家庭敬拜对父母及孩子敬虔的影响”。他写道:“家庭敬拜是知识提升的一种方式”,尤其是学习圣经。他劝诫到:“家庭敬拜的影响,有助于家庭和谐和彼此相爱,能够帮助苦难中的家庭、访客和邻居,并且建立正确教义。”当谈到“家庭敬拜对教会影响”和“家庭敬拜对敬虔的影响”时 , 我认为他的论述是最引人注目的。在结论部分,他直率地谈到:“抛开所有奉承的话,坦白来说,我认为忽视家庭敬拜,是在信仰上属世和不冷不热的退缩。”

但是,如果人们从来没有学过家庭敬拜,这也是不对的。你不能期待一个基督徒做他从来没有被教导过的事情。我曾经教过一个课程,有 115 个学生参加这个课程。我在班上问:“在你成长的家庭里,有多少是实践家庭敬拜的?”仅仅有七位学生举手。然后我接着问:“有谁曾经拜访过有家庭敬拜的家庭?”没有一个人举手。这个保守、以圣经为中心的课程吸引了全球最愿意奉献、对福音热忱的基督徒,他们准备成为牧师和传道人,然而班上仅仅十六分之一在属灵上熟悉家庭敬拜。

谈到我们教会里家庭敬拜的情形,尤其是那些得着神的祝福、有很多委身年轻信徒的教会的情形是怎样的?如果进入工场的神学生从没有见过家庭敬拜,又如何能教导其他人操练?当然,如果们没有首先被教导,我们就无法想象他们去教导其他人。

所以,如果大家从来没有听过或看到过家庭敬拜,那么我们不会同意亚历山大所说的“忽视家庭敬拜,是在信仰上属世和不冷不热的退缩。”但是现在我们读了这本书,你就应该同意他。

查尔斯·司布真

布道王子查尔斯·司布真经常谈到家庭敬拜。有一处,他提到:

一个敬虔的家庭应该是一个服事神的种子,当我们把其放在峡谷的土壤下去耕耘牧养时,我们应当以敬畏神的心去竭力地训练他们在家庭敬拜中聚集。

司布真践行了他所传讲的。 他去世后,他的妻子苏珊娜写到他们与双胞胎儿子的一个生活场景,这两个儿子后来成为了牧师:

晚餐后,短暂休息,就开始学习家庭敬拜,在这些岁月里,我心爱丈夫的祷告非常棒,因为这些祷告有孩童般温柔、有属灵的怜悯、热情的摆上。像一个小孩子靠近亲爱的父亲那样,来到神的面前。当他面对神说话的时候,我们经常被感动的掉泪。

一位去过司布真家里的访客写到:

去西屋访问中最有帮助的一个时间就是参加家庭敬拜的时间。六点钟,全家人聚在一起学习敬拜。通常,司布真先生会亲自带领敬拜。边解释边分段读。这些平常和宝贵的解释有很奇妙的帮助。尤其我记得他读到路加福音 24 章:“耶稣亲自走近他们,和他们同行。”他谈到无论我们去哪里都有耶稣同行,真是太美好了。不仅仅在特别的季节里有祂同行,而且在我们经历苦难时祂也与我们同行……充满了温柔的讨论和对上帝安宁的信心,他的祷告中也充满普世关怀的怜悯…… 他公开的祷告充满热情和祝福,但是他在家庭里的祷告对我而言更是奇妙的宁静…… 司布真先生在家庭祷告中弯下腰去的时候,比他在几千人前激昂演讲时更加宏伟。

约翰·吉普森·帕顿

约翰·吉普森·帕顿(John G. Paton,1824-1907)是十九世纪后期去南太平洋新赫布里底群岛食人族的宣教士。他曾写到有关他父亲,他提到他的父亲还年轻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他的祖父)要求每天都要进行家庭敬拜,而不仅仅是周日。这样的结果就是十几岁时他就可以带领父母和家里人一起敬拜。“这就开始吧”约翰帕顿写到他的父亲:

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父亲坚持早上和晚上家庭祷告的传统,从不懈怠,直到七十七岁时躺在病床上。即使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天,还读了一段经文,还可以听到他读诗篇时微弱的声音,早上和晚上他的嘴唇还在祷告,在所有孩子的头上祝福,远离了世上的一切,但是在荣耀的冠冕里遇到神。我们记得,一天无论过得是不是神圣、有没有着急去市场、着急去做生意,有没有朋友和访客,是难过或者悲伤,是欢喜和兴奋,都不能阻止我们跪在家庭祭坛前,大祭司带领我们祷告,献上自己和孩子们。这种榜样的亮光除了对我们,也是对其他人的祝福。我曾听说过,很多年之后,村里有一位曾经过着不道德生活的糟糕妇女在被上帝的恩典改变后,宣称唯一将她从失望和自杀的地狱中解救出来的是:黑暗的冬夜里趴在我父亲窗前,听到我父亲在家庭敬拜中呼求,“上帝将把罪人从错误的路上带回,并向对待救赎者皇冠上的珠宝一样磨光他。”“

我感到”她说,“我是这位好人心中的负担,我感到上帝不会让他失望。这个想法让我离开地狱,最终将我引向了唯一的救主。”

钟马田

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传道人之一是伦敦的钟马田医生(Martyn Lloyd-Jones,1899-1981)。伊恩·默里(Iain Murray)曾做过一段时间钟马田的助理牧师,后来是他的传记作者,他写到家庭敬拜是钟马田作为基督徒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默里写到钟马田:“家庭祷告标志着每天的结束,当他去世后,钟贝珊说这是她体会到的最大损失。”

埃罗·胡尔斯

埃罗·胡尔斯(Erroll Hulse)是钟马田的朋友、英国浸信会领袖,他写到:家庭敬拜是最最首要和重要的,即便需要付上所有代价我们也要坚持操练,这对于时间和委身都有很大的压力。家庭敬拜过去被称为家庭祭坛,每天家庭敬拜和祷告的习惯是首先要建立的。我们家庭应每天在一起读经和祷告。

唐纳·卡森

二十一世纪的信徒也认可家庭敬拜,像新约学者 D. A. 卡森(1946 – 今)说到:和很多夫妻一样我们发现固定时间的一起祷告并不容易坚持。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生活节奏很快,更是因为每个人生阶段都有特别的压力。例如,当我们有两到三个学龄前的孩子,每天起来得很早,到晚上就会筋疲力尽。即便如此,我们仍要尝试遵循一个固定的作息。除了用餐时的感恩……还有个人的祷告和读经,作为一个家庭,我们每天要寻求神的面。

约翰·派博

国际知名的牧师和作家约翰·派博(John Piper,1946 – 今),同样强调一个人对于家庭敬拜必须要委身:“你必须考虑这些家庭时刻有多么重要性。对于小孩子、青少年或者父母而言,你不得不努力,才有可能做好。”

我们可以用约拿单·爱德华兹的一句话,来总结跨越多个世纪基督教伟人们的观点:“每个基督化的家庭都应该是一个小教会。”小教会的生活里当然应该包括家庭敬拜。

然而,我们应该如何操练家庭敬拜呢?在现实生活中家庭敬拜应该是什么样子呢?